法律电商新模式遭遇监管老问题

法律电商的产品和服务离不开律师这个群体做支撑,而律师群体也需要法律电商这样的平台来获得更多收入。所以,法律电商和传统律师行业是相辅相成的,两者可以完美结合,共同发展。现在的问题是:网络的核心优势在哪里?法律服务的本质特点是什么?二者应当如何结合?结合的解决方案如何架构?

忽如一夜春风来,在大量传统律师事务所按照既有的领域发展时,法律电商已经悄然崛起甚至开始讨论如何对传统法律服务市场进行改造。

百度百科对“法律电商”是这样定义的:法律电商是指法律行业深化运营的电子商务模式,参与双方基于网络运营商提供浏览交互平台进行法律服务交易活动,把某种法律服务通过标准化、规范化、流程化打包成一个产品,通过互联网实现交易。

法律电商平台有点像淘宝

绿狗网是近年来发展较快的一家法律电商,网站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我们的创始人在法律服务行业有着10年的管理经验,深知这一行业存在‘请律师难、请律师贵、请律师服务质量难监管’的问题,她一直希望利用信息技术手段解决这三大问题。”

绿狗网的工作人员向记者分析了通过传统方式找律师可能出现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当事人在遇到法律问题时,通常的流程是:第一天,找朋友介绍或者从网上搜一些律师,先是和律师电话沟通,然后律师约当事人见面。第二天,当事人带着资料到律师事务所,律师接受资料后简单分析一下案情,让当事人先回去。第三天,律师认真看完当事人的资料,再和当事人联系约见面。这之后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谈代理协议、建立委托关系开始为当事人工作；另一种情况是告诉当事人此事难度很大,不接受当事人的案件。此时,3天已经过去了。”

“而在法律电商平台上,用户只需花一分钟完成表单填写或者上传资料,在线律师在接到订单信息5分钟后给予响应,并及时开始工作。平台对律师的工作时间有要求并对工作质量有监控,用户能够得到及时、便捷、实惠的法律服务。法律电商把法律服务变成了标准化的产品,并建立了标准化的服务流程,让法律行业告别手工作坊时代,进入信息化时代,使得人人都有机会获得专业的法律服务。”工作人员说。

北京律师沃兴伟供职于传统律所,但也曾接触过法律电商,他告诉记者:“从法律服务的角度讲,法律电商体现了一种新的营销思路和模式,就像淘宝,是卖东西,法律电商是卖法律服务；对接受法律服务的人来说,法律电商能够使消费者更加快捷、方便地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法律服务,我觉得这和实际买东西类似,只不过买的是律师提供的法律服务。”

“法律电商的主要优势在于其所提供的服务不受地域限制,面更广。互联网本身没有地域限制,法律电商能够突破类似的限制,比如,外地人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咨询北京律师。而且,移动互联网更加随时随地化,比基于PC的互联网更加便捷。这对于律师本人的关系拓展也是很有帮助的。”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教授刘德良说。

法律服务与网络如何结合

尽管发展迅速,但法律电商的前途并非一马平川。

“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太明显的问题,但传统执业律师有业务范围限制、宣传限制等。法律电商需要考虑传统的律师执业规范能否在互联网平台上应用,一些消费者也未必会主动核实相关信息。所以实事求是地宣传是可以的,但不具有律师资格的人以律师名义提供法律服务,可能会出现不正当竞争问题,应谨防这类行为。有些人在网上介绍律师,有宣传意味。”刘德良说。

“法律电商目前主要面临的困难有两方面:一是公众的法律意识不足；二是法律服务更多业务很难开发成标准化产品。”绿狗网工作人员说。

“不排除有些法律电商过度宣传,比如宣传包打官司。此外法律本身是非常复杂的,法律服务具有独特性,并不见得法律问题都能在网上解决。”沃兴伟说,“比如有时候客户找我,说一定要见面聊,要提供书面的证据材料,所以我觉得法律电商只是提供了双方接触的机会,很多问题并不是在网上就能说明白的。即使能说明白,我想那也是很简单的问题。”

据绿狗网的工作人员介绍,国内电商市场除了像绿狗网这样的法律电商平台外,还有法律电商主要做行业垂直搜索,或者主要经营法律文书的审核与代写等商业模式。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目前国内还没有一家真正意义上的法律电商。”绿狗网工作人员说。

一位法律电商从业人员对此分析道:“大家都没有沉下心来想清楚:网络的核心优势在哪里?法律服务的本质特点是什么?二者应当如何结合?结合的解决方案如何架构?这些问题完全没有搞明白,最终只能成为真正的法律电商模式出现前的试验性炮灰。网络做不到无所不能,网络的功能无非就是解决时空上的信息传递和处理问题,在这个过程中能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并给人带来更好的服务体验。这也是标准化法律服务要深刻把握的问题。”

电商平台挑战传统监管

面对着蓬勃兴起的法律电商,传统法律服务行业也在谋求转型和应对。

“传统律师行业应该积极迎接、融合,就像银行积极应对互联网金融一样。随着技术的进步,律师和当事人可以网上视频。比如,外地的案子,北京法律专家就可以视频会诊。不过,律师的价值更多体现在法律服务本身的质量上,未必擅长做电商。”沃兴伟说。

沃兴伟坦言:“我以前也做过网站,会给我带来法律服务上的消费者,但这占用了我的时间和精力,再加上自己的业务,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德良认为,法律电商对于年轻律师可能是个机会。“互联网最大的特点就是提供服务的平台广,而律师本身提供的就是服务,所以对律师业务拓展来讲,互联网是最佳的平台,它不像是商品还要考虑营销渠道,律师可以直接在网上完成服务。一些年轻律师对互联网有敏锐的嗅觉,其机会就可能比一般的律师多一些,部分业务也可以通过互联网来实现。”

绿狗网工作人员认为,传统律师行业更多是强调律师,而法律电商更多是强调产品和服务。法律电商的产品和服务离不开律师这个群体做支撑,而律师群体也需要法律电商这样的平台来获得更多收入。所以,法律电商和传统律师行业是相辅相成的,两者可以完美结合,共同发展。

为了规范其发展,与其他领域电商一样,法律电商也面临着监管问题。

“这是相关部门应动脑考虑的问题。一方面老律师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个,而年轻律师虽然热衷,但可能存在法律实践、法律储备不够的问题；对律所来说,有些大型律所做得比较成熟,但更多带有广告意味。我认为互联网法律服务更主要的是能通过互联网上提供有效的法律服务,帮助贫困的、急需法律服务的人解决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创新。”沃兴伟说。

“传统监管有地域限制,互联网监管如何打破这种限制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法律电商可能会涉及外地案子,这会给监管带来新问题,是一个挑战。还有就是网站平台本身的监管,是对内容上的监管,要查看律师的执业证号、姓名、其他信息是否与数据库匹配等问题。因此在技术方面,要实现网上律师身份识别。此外,律师行业协会也应要求会员自律,要求律师依法行使权利、依法履行义务。”刘德良说。（记者 杜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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